第二十四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-《喜欢了很久的朋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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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知道这时候和她说这些细节性的问题也于事无补,律师将拿出的东西又收拾回去:“蒋眠,我知道现在说这些,你接受不了,但这就是事实,这件事儿,你先消化一下,等你能接受的时候我再来见你。”

    律师提包离开,快走到门口才似乎想起什么,他回过头,将一个红色的三角布包放在桌上道:“那个叫陈蔚的男孩因为关灵均的事情去了美国,他让我把这个给你。”

    微微抬起眼睛,看向那个小红包,蒋眠的目光微微一呆,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拿,又将手收了回来。她认得这个三角布包,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早上,关灵均去山里求了两个一样的平安符,一个给了她,一个留给了她自己。蒋眠那个收在她入狱时穿的衣服里,而这个有着浓黑色、像是血迹一样颜色的平安符是关灵均的。

    “陈蔚说,关灵均在美国被抢劫,她是为了从抢劫犯手中抢回这个东西,才出的意外。”

    交代完一切,本来就是为利益而来的律师离开了,而蒋眠的耳边只剩下那句“她是为了抢回这个东西,才出的意外”。

    四个月前,在关家的生活,蒋眠至今历历在目。而关灵均曾无数次说过,她知道一家很灵验的庙,夫妻求了早生贵子,情侣求了永结同心,姐妹求了友谊长存。可为什么在那么灵验的寺庙里,关灵均所求的平安符,会让她们一个身陷囹圄,一个客死他乡?

    最终蒋眠都没有拿起那个平安符,她一个人在椅子呆坐了好久好久,直至管教说探视的时间到了,才带她离开。

    自那之后,蒋眠拒绝见律师,拒绝见关家人,拒绝见陈蔚。就连她爸,她也只同意通电话。这一切直至那年六月,她无照驾驶致人死亡的案子在江城宣判。她不知道关家是怎么运作的,江城法院以她涉案时未成年,虽案件性质恶劣,但情有可原为由,将本该十年的有期徒刑,改判成了五年。台上的法官问蒋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时候,蒋眠看向了旁听席。本该坐着她家属的地方,一个人都没有,她独自面对了这场审判。

    十八岁的夏天,因为入狱头发养到肩下的蒋眠摇了摇头,她没有辩解,也放弃了上诉,让她做出如此决定的还是审判前一周,陈梅来见她时说的话。

    那是蒋眠出事之后,陈梅第一次来见她,作为没怎么接触过的继母,陈梅开诚布公地说了来意:“蒋眠,我今天来见你,是想跟你说,你爸出事儿了……”

    抬头看着陈梅,蒋眠激动地道:“我爸怎么了?他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突发性脑瘀血,本来之前犯过一次,但是他怕你担心,一直不让我告诉你,后来痊愈,这事儿我也就没放在心上。但最近因为你的事儿,他一直头疼。上个星期在家里突然倒地不起,因为家里没人,发现的时候已经很危险,现在虽然抢救过来了,但是医生说了,以后生活应该是不能自理了。”

    蒋眠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十八岁,她觉得那应该是个阳春白雪、夏花秋月的时节,她会约着三五个好友去放风筝,去拍写真照,去谈一场恋爱,然后奋力拼搏,考上理想的大学。可现实中的十八岁,却是她身陷囹圄,父亲病重,好友客死他乡,一切的一切,残酷得像假的一样。

    蒋眠知道,她和陈梅没有母女之情,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说这些,所以她道:“陈阿姨,您有什么就说什么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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